风吹了那少年

less is more.

 

为了忘却的纪念——愿你眼中总有光芒,心中常有新欢喜

其实,我挺不想写这样一篇文章的,为了纪念某一段时光,为了纪念某一个人。
总觉得写下来后,一切就都尘埃落地了。虽然就算我不写,一切也已经到了最终回,故事里的那个人已经带上屠龙宝刀去拯救他真正的公主,只剩下还不愿意承认大结局的我,心有不甘徒劳地按下重播键,试图让一切回去,“如果今晚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就好了”,“让我回到2016年就好了”或者回到2月9日那天就好了,无论哪个时间段都好,只要不是这么痛苦的现在。

命运是我之于你你之于我的一场奇迹。但奇迹是不常发生的。我现在才明白了这一点。

该怎么描述这个故事呢?
始于心动,浓于相处,微于现实?
总而言之,这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。
虽然24岁才开始人生的第一场恋爱,花期是来得比大多数要晚。但L先生真的是很值得让人喜欢的一个人啊,虽然结果失败了,但爱过这样一个优秀的人,其实我也不亏了。爱过我这样的人,他应该也不亏吧。

大概是第一个想起来会让我又哭又笑的人吧,第一次迷恋一个人身上的温度和味道,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爱情的美好,第一次不恐惧婚姻而想跟身边的人走向柴米油盐,也是第一次透过他看见了一个更好的世界和更理性的世界。

L先生这个人,即使作为普通朋友来说,都是一个超棒的人选,谈吐幽默,沉稳又有担当,大智若愚,专业能力很溜,也不喜欢说人是非,这样的人,光是做朋友就已经很不错了,所以当L先生说喜欢我时,我的第一感觉是配不上,第二当然是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。这么棒的人喜欢我耶,虽然第一次我拒绝了,那个时候傻傻的我还是觉得单身好,谈恋爱多浪费时间啊,而且我向来是恐婚一族,才不要那么快就进入婚姻状态,事实是我想多了,而且最后也被狠狠打脸了。
早知如此,我肯定第一时间就答应了。

拒绝告白后,我并没有减少与L先生的接触,其实内心也很期待每次相处,嗯,我就是这么地矫情。所以一个多月后,我们在一起了,虽然我依旧煮熟的鸭子嘴硬不承认是男女朋友。

作为男朋友的L先生是什么样子的呢?孩子气,很调皮,很可爱,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,啊写到这里我又想哭了,先深吸一口气。
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就是“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”,事情多的时候也会发脾气,更多的是包容我,会愿意跟无聊的我玩角色扮演,那时觉得全天下就我们最相爱。

真正认定L先生是什么时候呢,大概是有一天晚上,L先生蹲在地上认真地帮我吹头发,当轻柔的暖风吹向头发的那一刻我几乎要落下泪来,因为幸福,发自内心的归属感,感觉像回到了家。
有一次,因为工作上的安排,伤心欲绝的我趴在他肩头哭湿了他的衬衣,他轻轻拍我背说,“我每天都在等你,想着今天应该会碰到你,因为我今天也起晚了,但是还是没看见你。”听着这句话的我哭得更惨了,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人,全身心爱我,期待着等我。

从小到大,一直不断出现在我梦中的是我从婚礼上逃出来的画面,婚姻对我来说,是我最畏惧的一件事。但自从拥有了L先生后,我反而很期待为他披上婚纱,婚礼上四目相对,对着他郑重地说,我愿意,甚至还认真地考虑婚礼上要播放的音乐,嗯,这个好听,不过太多人用,那个不错,我要单曲循环,歌单都收集了好多个。L先生在支付宝上给我发红包,选了“新婚祝福”的红包类型,3个红包连起来的字是“嫁给我”。我抱着手机在另一边傻笑。

浮世三千,吾爱有三,日,月与卿。日为朝,月为暮,卿为朝朝暮暮。

这段感情带给我的最多的是什么呢?大概是知道了理想生活是什么样子,期待下班回家我做菜他洗碗,然后一起躺在床上看电视,我们的孩子在一边玩积木,养一条狗,它会跳上我们的床,然后温顺地躺着等我们去给它顺毛。
也才发现原来我也会像电视剧里那些矫情的女主角,生莫名其妙的气,再等着男朋友来哄,也会喜欢上以前一直很嫌弃的粉色系。圆圆说,你整个人就都很粉红啊。
想到这个人会偷笑,在桌子上写他的名字再赶紧擦掉怕别人发现,也会一天无数次偷偷点开他微信头像,再趁没人的时候吻一次屏幕,虽然手机屏幕很脏。

也知道了电视剧那些听来煽情油腻的台词原来真的来源于生活,什么叫做“即使在眼前也会思念”,时刻都想与他在一起,做着以前很不屑的事情,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,说不完的我爱你,也永远听不腻,喜欢他在耳边轻咬着,纯纯我爱你。喜欢他说过的,嫌弃你99分,但喜欢你100分,每次想到都会心颤一下。

我曾经被这样一个人爱过啊。每次睡到半夜咳嗽,熟睡中的他会突然起身为我倒水,姨妈痛时为我买蜂蜜泡水,对我说尊重我等到我愿意的那一天。

我曾经发过一条微博:我一向是个自制力很差的人,所以这么不受控制喜欢你的这件事,我早有预料。
不过我还是猜错了一点,我喜欢他,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上几分。
只要一想到以后的人不是他就会瞬间腿软心慌。

我对F说,在我的世界里,他天下无敌,甚至不用特别做什么,我就缴械投降了。
分手的第一次谈话,L先生说,其实没送过什么像样东西给我,因为怕我不喜欢,也不知道挑什么。其实,他不知道,他就是最好的那个礼物,教会我爱情这两个字。

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的,即使暗恋一个人也不会期待跟对方在一起,也不曾有过让我溃不成军的人过,因为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实在太过精彩,如果不是跟L先生在一起,我大概也不会知道谈恋爱的快乐原来是乘指数上升的。

想到这里,对他的感激又多了一分。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一句话,“沿途要记得待我归家。”不过很可惜,我们的故事没有一个很圆满的结局。他最后还是没有等我,或者已经等不及我。

在一起时,我常常听《分手快乐》这些悲伤情歌,可能生活太甜了,再感伤的歌都能听出曾经爱过的味道,但分开后,我一次也不敢听这首歌,不想听「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」,因为L先生在我心里,曾经一直都是那个对的人。我下了赌注,却不愿意愿赌服输。初时不懂曲中意,再听却是曲中人。

分开后的这些天,仿佛过了几十年那般漫长。我的眼里看不到那些美好的景色,同事一句问候就可以瞬间让我红了眼眶。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,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幸福,而我不再是他们其中一员。知道心痛这个词不是形容词,而是真的会引发生理上的痛苦,我窝在被窝里,发出了我从不曾有的哀嚎,甚至有两个晚上只睡进去39分钟,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。

喂,失个恋而已,有必要这样吗?这是以前我看着电视剧里要死要活的主角们发出的嘲笑,当发生时才懂,演员们演得已经算是很克制了。

“凭什么你整理好你的心情就可以说走就走呢,但凡你在做出选择时有考虑过我一分都不会这样做。”我困在这些囚牢里,想着要向他要一个说法,却觉得何必让结尾变得越来越不堪。
忍耐着不去联系对方,只要一想到他在跟另一个女生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,对我的温柔和耐心已经用在另一个人身上时,就觉堕入深渊。我的内心寸草不生,心如死灰。

“以前你的眼里有光,现在那道光熄灭了。”我哑然。

最终我还是没忍住,发了信息给L先生,因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人,至亲至爱至信的人,冷不防就朝着我的心口扳下扳机,千疮百孔,满目疮痍。直到电话那端的L先生怒吼说他不是那样的人,听见砸东西的声音。我慌了,我并不想让他感觉痛苦,可是也有一丝安慰,只要你说不是,我就相信。我就不会觉得自己爱错了人。

我想大概分开是一个很久的决定,他大概也不愿意伤害我才会一直隐瞒到最后,可是事与愿违不是吗?最终站在婚礼上对他说Yes,I do那个人不是我,为我戴上婚戒许我今生的也不是他。即使我幻想过“愿有岁月可回首,且以深情共白头。”

看着参加活动合影上的他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,我突然释然了,我也很久没看见他在我面前有这样的笑容了,他大概也很久没看见我发自内心的笑容了。如果在一起带给他是痛苦的,为什么要为了我自己的幸福而强留他在我身边呢?
我也不想要那个答案了,关于分开的全部真相和事实。
毕竟,就是因为爱得没有那么坚定我们才分开的,不是吗?

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啦,我希望他幸福,但我真的不会祝福他们两个的。

不想让朋友和家人担心,所以在一个树洞软件上随机跟一个陌生人聊天,刚好苦闷,而TA有空,于是对着萍水相逢的这位朋友我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分开这件事,对方说完蛋了你真的很喜欢他啊,我说是啊,怎么想起来全是美好的画面呢。TA说,未来你会很好的。我突然酸了鼻子,可是一切都再也与他无关了。

他再也不会在我帮他打字做课件后抱着我说要给我奖励,再也不会在我吵醒他时低吼一句然后隔天傻傻忘记自己发脾气的事,再也不会说我以后打鼾怎么办你不跟我一起睡了,再也不会在我睡着后亲吻我的脸颊,再也不会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往天上扔书包,笑嘻嘻地对我说,(爱情合同)一旦送出,拒不退还。再也不会在我说,你以后娶我好不好时拼命点头了。

占卜师对我说,你以后会越来越理性的去思考问题,不让自己陷入感情当中。

其实我也挺慌的,害怕真的如占卜所说从此孑然一身。不过还好,年少时奋不顾身的喜欢给了他,我也心满意足了,那种即使拿全世界都不换的心情,哪怕今生只有一次,也圆满了。

我以后会好的吧,因为我知道我也超棒der!

——“亲亲,我要送你一个礼物”
——“是什么”
——“我们的未来”

如果我们的故事停在这里,没有后面那些狗血的剧情,那该多好,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,不过人生的遗憾本来就很多,也不差这一件。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,曾以为你是那一二,未曾想不能免俗,原来你也是那八九。

这真的太让人悲伤了。
但与你相爱,大概是25年里做的最好的决定。
谢谢你。

后记:写下这些,我其实也还没洒脱地放下,我知道长夜漫漫, 我还会度过很多个撕心裂肺的晚上,直到有一天,当谈起他时我不再哽咽,我想那个时候,我就真正的“刑满释放”了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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